第二百二十八章 动向

凯尔特联盟军向罗马正式宣战。
　　这个震惊的消息，短短三日之内，传遍全岛，同时消息还在往海外扩散。
　　信鸽日夜不停，信使策马狂奔。
　　夜幕降临之前，莎草纸卷成的密件被送到伦敦，被直接交到最高指挥布鲁斯手中。
　　布鲁斯面色严峻地扫了一遍，又递给太后。
　　紧跟着大厅里，保利努斯疾步而来，连跟着还有皇帝尼禄。
　　几人以太后为首，在灯下缓缓打开了纸卷。
　　布鲁斯在众人跟前连读三遍，确认了这个事实。
　　“爱尔兰，威尔士，英格兰的，甚至连苏格兰的部落也开始相应，足足二十万人啊。”布鲁斯声音低沉。
　　“不，敌方指挥最擅长的就是夸大，二十万大军应该是算上后勤与民夫的数量，所以能战的应该只有不到五万。”
　　保利努斯断定，“至于正规的军队，可能更少。”
　　尼禄坐在桌旁，用手指绕着呆毛玩。
　　太后斜了他一眼，轻声说：“不管怎么说，这都是几十年来，第一次有人主动向罗马开战，两位将军觉得情况如何，是否要向外寻求援军。”
　　尼禄百无聊赖，拔下头顶一根呆毛，脸上闪出吃痛的表情，然后一摸，发现又竖起来一根。
　　太后看不下去了，闭上眼，轻咳一声。
　　尼禄瞬间收起双手，正坐。
　　“援军肯定是要的，但问题就是在援军到达之前，我们能不能挡住。”布鲁斯说。
　　保利努斯开口：“其他的部落武士都是无甲散兵，不足为惧，唯独需要担心的是艾泊斯和布狄卡手下那两支。”
　　“为什么？”太后问。
　　“他们学习和吸取了我们的战法战术，手里有着可以和罗马军团正面抗衡的力量，更别说敌方可能还有着不弱于汉尼拔的战略家。”
　　“什么人物，竟然能得到你这样的评价？”太后皱起眉头。
　　她当然了解保利努斯骄傲自负的性格，如果连这个男人都如此重视，那么对方阵中可能真的有个大人物存在。
　　“尼奥斯，一个投靠爱西尼的德鲁伊，据传言，他曾经率领五千凯尔特武士击败了加图斯领军的第四军团，攻破了温彻斯特。”保利努斯说。
　　一旁的尼禄呆毛一抖，瞬间直立起来，低着头就莫名傻笑起来，还不敢笑出声的那种。
　　但笑了一下又觉得这样好像不对，毕竟他打的是自己人。
　　于是又抬起头，小脸紧绷，一脸严肃。
　　保利努斯没看见皇帝的反应，因为他说到一半，看向了布鲁斯，“而且，布鲁斯在来伦敦之前也和那人有过交手......”
　　布鲁斯也想起了刚刚登岛时，被那支千人骑队袭扰时的情景，更别说皇帝因此被劫走。
　　那不堪的回忆，简直是他一生的耻辱。
　　布鲁斯嘴角抽搐几下。
　　保利努斯他作为总督，待战争结束，自然可以不用返回罗马。可他不一样啊，禁卫军指挥可是要跟着太后回罗马的，若是在这次战争中给太后留下不好的印象，以后可没有好日子过啊。
　　布鲁斯当即抬高声音道：“这样的小人物，根本就不用重视，他无非偷学了一点我们的战法，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，但只要我们提前做好准备，这种人根本算不上威胁？”
　　太后则看向布鲁斯，眯了眯眼，“哦？”
　　“再说，我禁卫军身为罗马最精锐的军团，面对蛮族武士，却要用防守的姿态......”
　　布鲁斯继续沉声说，“就算能赢，也只是耻辱而已！”
　　保利努斯觉得这样不太好，于是正打算出言相谏。
　　太后却抬起手，制止住保利努斯，转而笑着看向这自己一手扶持起来的禁卫军指挥官。
　　“那么，你有什么想法？”
　　布鲁斯傲然一笑。
　　......
　　“以他们罗马禁卫军的骄傲，绝对沉不住气，所以肯定会主动出击！”
　　“真的那么笃定吗，师傅？”安妮娅秀眉蹙起。
　　“当然不是，这只是最有可能的推测，而所谓谋，就是指推测出对方的所有选择可能，并对每一个可能提前做出应对。
　　所以我做出这样的推测，原因有二。”
　　尼奥斯站在议政大厅之中，大手一挥，啪地指在地图上，“一是禁卫军皆为精锐，无论个人能力还是集体纪律性都是最强之一，所以他们理当被先拉出来带动整场战争的节奏。”
　　他顿了顿，“再者，罗马军团中，领导权分裂，那么在皇帝面前，有人为了邀功，必定愿意身先士卒，毛遂自荐！”
　　壁炉的火光照亮他俊秀的脸，双眸宛若星辰闪烁，仿佛嘴中所说的那皇帝只是一个陌生人。
　　“所以我们要避开他们吗？”布狄卡在旁问。
　　“不，不能避开！”尼奥斯断言。
　　“为什么？”
　　......
　　“因为联军声势浩大，但实则内部分裂，所以一旦他们选择避战，那么必然下边会有部落首领质疑盟主的领导能力！”保利努斯说。
　　“所以第一场仗，是非打不可啊。”太后轻叹一声。
　　“从古至今，两方之间的第一次交锋都是非打不可，虽然这第一场往往只是相互试探，不会伤及根本，但却对整场战役的走向和军队士气有决定性的作用。”布鲁斯点头。
　　尼禄沉默很久，轻声自语：“所以，真就一定要打吗......”
　　太后脸色骤冷，手一抬。
　　尼禄赶紧缩起身子，抱头躲避。
　　过了很久，太后无奈叹息，收回手，狠狠一瞪，“别再让我听见你说这种话。”
　　尼禄低着头，咬了下嘴唇，“我只是担心我的士兵嘛......”
　　太后没理他，接着看向二位将军。
　　“既然对方已经率先亮剑，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，那么接下来的战斗，就全按二位将军的安排的那样......”
　　她缓缓说，“布鲁斯率领禁卫军，赶在对方到达泰晤士河之前，抢先构筑防线，迎击敌军，
　　而保利努斯总督则率领十四与二十军团镇守周边城池，防止苏格兰与威尔士的部落偷袭我们后方，并视情况在关键时刻给予布鲁斯支援。”
　　布鲁斯不爽地笑：“呵，事实上，我可能根本不需要......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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