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十二章 民可载舟,亦可覆舟

城中舆论之盛，终于令太后一党无法再保持沉默。
　　翌日，夸雷斯联系神庙，打算让布列塔尼库斯前往神庙，当众请神。
　　希望在无数罗马公民的见证下，能证明其清白。
　　随着乐声平息，神庙台阶下喧嚣四起。
　　大祭司携着布列塔尼库斯来到神像前，直面众人，高举他的右手，高声道：
　　“在诸神的明察下，我们证明了一个无辜者的清白！”
　　“那女人被贪欲蒙蔽，妄图敲诈我们尊敬的殿下！”
　　此话一出，台下仿佛海洋沸腾，愤怒的脏话，低俗的咒骂.......
　　唾沫星子组成的巨浪，直扑脸面！
　　同时夸雷斯也走上前，还是说自己找到了被收买的人云云......
　　可台下依旧喊声不减。
　　太后在台上凝视许久，终是不耐，上前一声令下，叫卫兵护送他们回府。
　　禁卫军士兵乘着马车而来，提图斯带领着军士，守在四周，不善的目光扫视周围。
　　围观的众人虽眼神愤怒，面露不甘，可刀剑在前，还是不敢轻举妄动。
　　有这些士兵的守护，太后放心了不少，赶着布列塔尼库斯就上了车。
　　打道回府。
　　狭窄的街道上，两边都罗列着护卫士兵，他们用长矛和盾牌挡住人群。
　　提图斯策马开路，带着一队骑兵护送。
　　布列塔尼库斯坐在马车上，透过车窗，冷冷地扫视人群。
　　在士兵的长矛和盾牌之后，百姓们肮脏邋遢，不修边幅，目光中满是恨意，直视着行进的马车。
　　“我讨厌他们的眼神，如果我当皇帝，一定要把他们处死！”布列塔尼库斯说。
　　太后给了他一个白眼，无奈地摇摇头，什么话都不想说。
　　车队经过了凯撒广场，沿着大道直行，然后拐进狭窄的弯巷，直接攀上七丘山中的一座。
　　他们穿越了围观的人海时，阴郁压抑的怒火几乎肉眼可见，如果没有士兵阻拦，太后毫不怀疑这些民众会上来撕碎他们。
　　上山，上了山就好了。
　　太后这样想着。
　　忽然一名妇女挤开了两个士兵，带着哀嚎冲到马车前。
　　在她身后，还牵着一个不到十岁的女孩。
　　女人跪在街道中央，指着女孩身上的淤青和伤痕哭诉。
　　“怎么了！”布列塔尼库斯不耐地探出头怒吼。
　　女孩低着头，瞬间浑身颤抖，时不时抬头看眼车中的布列塔尼库斯，小脸惊惧。
　　人们听着妇女语焉不详的哭诉，在结合女孩的状况，似乎意识到什么。
　　微妙的目光开始往布列塔尼库斯身上招呼。
　　“你们看什么！再看我就杀了你们！”
　　布列塔尼库斯皱着眉头皱着肥脸大喊，随即短手一挥：“不管她，直接碾过去！”
　　“等等！”
　　太后在关键时刻把他拉回车中，对提图斯说了几句话后。
　　这位禁卫军长官从怀里摸索了片刻，最后把几枚第纳尔丢在女人身前。
　　女人还是没动，始终低着头，和自己的女孩跪在路中央。
　　太后皱了皱眉，长叹一声：“往回走吧，我们绕路。”
　　“母后！”布列塔尼库斯在车中大喊。
　　“你给我闭嘴！”太后忍不住了，回头怒视。
　　布列塔尼库斯抖了一下，恨恨地别过头，面露不甘。
　　这时车队调头，离开了主路，朝着另一条山路上山。
　　围观的市民安静了不少，士兵们也刚松口气。
　　突然，背后一声凄厉的惨叫，惊破长空！
　　太后惊惧的回头，看见妇女躺在血泊之中，女孩趴在尸体身上，放声哭泣。
　　而在母女身边，一个禁卫军的士兵将染血的短剑收入鞘中，面若寒冰。
　　太后大脑如被雷击，再看向围观市民，浑身战栗起来。
　　极致的愤怒，极度的阴郁......
　　那些抓住士兵长矛的手，青筋暴突！
　　下一秒，一旁士兵组成的盾墙，在怒吼声中，被人潮冲散。
　　火药桶的引线，在此刻被点燃了！
　　太后猛地向车夫下令：“走！快走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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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“现在的情况早已不是个人恩怨，而是穷人对富人的仇恨，是贫民对贵族的愤怒，
　　是一个阶级与另一个阶级的矛盾，一如当年的斯巴达克斯与罗马贵族”
　　尼奥斯修长的手指捏着犁，小刀在手中轻划，果皮滑落。
　　“这矛盾其实一直存在，而如何找到它，挑动它，催化它，是最大的关键......”
　　“所以你从哪找的那对母女？”尼禄看着梨皮带着完美的弧线滑落。
　　“不是我找的她们，是她们找的我。”
　　尼奥斯停下手中的刀，把剔透完好的梨递了过去：“那母亲是奥林匹斯的姑娘们介绍来的，知道女神在谴责你弟弟，所以觉得也许能为她女儿主持一下公道，所以姑娘们就让她来找我。”
　　尼奥斯擦了擦手：“而提醒一下，自从布列塔尼库斯被爆出来这种事后，几乎每天都有人找来。”
　　尼禄接过梨，犹豫了一下：“那她们要你......”
　　“杀了她？”
　　尼奥斯点头：“可以这么说，反正她已经活不长了，同时女儿身上的冤屈也无法洗清，所以干脆用了这个方法。
　　至少那女孩的下半辈子已经不用愁了。”
　　“那么那个女孩......真是布列塔尼库斯做的吗？”尼禄问。
　　“不是也是，布列塔尼库斯不重要，你只要知道是一个贵族干的就行了。”尼奥斯轻声说。
　　“是吗？”
　　尼禄喃喃说着，扭头看着窗外，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真实的罗马......
　　“好了，别想太多，这些都不是你的错，现在也不是你想这些的时候，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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