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百零三章 生在皇家

李四道：原本我只是抓到你哥哥，不过你哥哥显然有些事不想替你瞒着了，所以也一应告诉了我们。李四看着沈红叶，却全然没有从她的脸上看出半分波澜，我倒是也没想到，大名鼎鼎的硕鼠，身份如此显赫，而且还有这么个天资貌美的妹妹。
　　沈石楠神色有些痛苦地看向沈红叶：红叶，哥哥只是不希望你一错再错。
　　是么？可是哥哥啊，我可是一点都不后悔啊。沈红叶的神色苍白，脸色却有些苍白，她还是微笑的模样，看起来就像是来逛一逛罢了，这里的一切和她都没什么关系，面色十分平静。
　　沈石楠没想到自己的妹妹真会变得这般可怕，他道：我听闻那个小姑娘已经重病在身，如今下落不明。我若是知道会是这般，必定不会帮你。
　　沈红叶却依旧微笑：你不帮我，我也可以做得成。
　　沈石楠一口气郁结在胸口：红叶你！
　　打断一下。李四笑得十分道貌岸然，我们对你们的兄妹情深并没有什么兴趣，我们只对你们做了什么有兴趣。你看是你们哪位先说呢？反正大牢最近很空，也很安静，我们不介意你们想怎么说。言下之意，如果他们不想说，也可以动动刑。
　　沈石楠一步跨在沈红叶的前面，尽一个哥哥的责道：这一切都是我做的。
　　李四对这样的人极少会有同情心，他嘴上依旧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：反正都是你们俩。你的罪并不少，多条不多。
　　沈石楠微微合眼，下定决心道：我是休沐日去的女学。休沐日不想返家的学生也可以留在学院，家人可以前来探访。我的进出并不会引人怀疑。红叶把我带到了一个地方，她询问我，从这里是不是可以直通书库。我原本以为需要打个洞，不过察觉到树叶交错后就有一扇窗户，用了点小手段就把窗户给撬开了。
　　以我哥的能耐，撬开这样的窗户易如反掌。沈红叶微笑道，不过他的手法太过谨慎，看上去并不像是普通人粗心大意弄成的，所以在我哥之后，我便把这些痕迹扩大了，破坏门窗，故意留下树叶的痕迹，再用鞋子印上一些脚印。这些都不是什么难事。偷考卷的那个人，是我哥。偷出来之后就放到了柳芸篱的书册中。他身法轻盈，官府都抓不到他，学院中自然更无人知晓。柳芸篱在学院里并无朋友，就算询问，大家也不过是敷衍而之，我实在不担心会被识破。
　　李四靠在门边，微微眯眼：那些流言也是你放出去的吧。
　　这件事，对也不对。沈红叶点点头，半分不否认，女子的心思既单纯，又不单纯，只要心中堆满了恶意的柴，给一点火，自然有人能烧起来。我说的也都是事实。柳芸篱确实与其他公子交好，但是这些交好的内容是琴棋书画或是别的什么，那便是任由她们想象和猜测了。人的恶意啊，只要被开了口，就像永远止不住的洪流，能覆灭一个人。
　　为什么。南礼善想知道，究竟是什么让这个少女选择走这一步。这不是她应该选择的道路。在她的世界里，应该只是认真地看书，学习，然后将来或是相夫教子，或是入朝为官，没有害人之心，也不会被人陷害，或是安然一生，又或者为江山社稷鞠躬尽瘁。明明聪慧非常，又何必将心思用在这些地方。
　　为什么？沈红叶冷笑一声道，因为嫉妒啊。小先生你不知道么？我们所有人都很嫉妒柳芸篱，嫉妒她的天分，嫉妒她得到的特权，嫉妒她总能顺风顺水得到别人所得不到的一切。只不过她们那些人只是嘴上说说，而我却要把柳芸篱赶出学院。
　　南礼善看着冷面冷心的女子，静静问：嫉妒？为什么？
　　嫉妒还有为什么？沈红叶悲凉地一笑：小先生，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！从见到你的第一面的时候，我就喜欢你了！每一次你对着我笑的时候，我就觉得整个世界都变亮了。可是我总是担心，担心我还不够好，我想变得更好之后，再靠近你。所以我嫉妒柳芸篱，嫉妒她可以那么光明正大地享受着你的关心，得到你的爱护。凭什么？比她长得好看，比她有天赋的人有那么多，可是她凭什么就能这样站在你的身边！我嫉妒，我觉得这不公平！我无时无刻不想把这个人给毁了，流言也好，污蔑也罢，这些手段纵然肮脏，我也无所谓。只要能把她赶出学院，我都会去做。我知道，就算毁掉了她你或许也不会看我一眼，但是留着她，只会让我发疯！沈红叶的声音越来越尖利，听起来如同被困住的野兽，发出歇斯底里的咆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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